Thursday, June 28, 2007
[Travel] sin título
簡陋的 Ryanair 候機室裡,擠滿了準備去享受地中海陽光的青年男女。
排我前面的幾個穿著清涼的典型英國女孩,一邊拿著 Sonar 的節目單
開始研究,一邊已經情不自禁地地開始擺動身體。
"Oh! The Beastie Boys!"
"I just wanna dan~ce!" 她們高聲談笑著。
而我只是小心地避開她們的肢體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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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 Girona 機場開往 BCN 市區的巴士遲遲不能發車,因為有人的
The North Face 旅行背包似乎被拿錯了。
不停地有留著雷鬼頭的年輕人衝上巴士,用英文詢問上面的所有旅客
有沒有誰拿錯了背包。不會講英文的司機大叔看來很生氣,因為這些
不速之客讓他很難點人頭賣票,還有人偷拿飲料上車,讓他需要去一
杯一杯沒收。另一個會講簡單英文的司機在這個空檔也走上巴士,和
前座的漂亮女生聊天。
"Be relax; this is Spain!" 司機用破爛的英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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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es Holden 的 DJ 秀放的意外地好,雖然我在前半小時都找不到他
放歌的主舞台在哪。
Holden 這次終於不再自閉沈溺下去,他的拍子接得很順,放的歌從
minimal 到 maximal 都有,讓人忍不住跟著搖頭晃腦。在我前面一群
本來坐在用塑膠片鋪成的草地上的女孩子,都站了起來圍成一圈跳舞,
跳到興起,她們還配合 Holden 的節拍,發出 "dudududududu!" 的聲音。
儘管時間接近下午八點,太陽還是會晒得你猛流汗。有不少人還是想擠進
已經很擁擠的舞台前端。在我前面不只有人在捲大麻葉,還有人用著我也
有的 ISIC 學生證在刮一種白白的粉末吸著。
The Smiley is back, and so are the happy days, isn't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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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Montserrat 的修道院外面,一對美國夫婦看著我好幾秒,
接著決定開口問我可不可以幫忙拍他倆的合照。
拍完之後,他們問我需不需要幫忙拍我自己到此一遊的照片。
"No, thanks." 我的快速回答讓他們嚇了一跳,那位美國太太
甚至有點受傷的感覺。
但是我自己心理十分清楚。我非常不願意在各個景點留下自己的
照片,因為我知道太過醜陋的自己出現在照片裡,只會破壞當下
的風景。
我只需要擁有一雙看過萬物的雙眼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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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 Montserrat 回來之後,太陽仍然高掛,而我決定去 Montjuic
山上那邊走一走,順便看看有沒有水舞可以看。
剛從 Espanya 捷運站走出來,就看見堆積的木材、砂石和用柵欄
圍起來的羊腸小路。沿著小路慢慢地走近 MNAC,滿天都是灰塵和
熱氣,一台台的叉動車頻繁進出,大批工人或懶散的工作或聚在
一起聊天,旁邊停著的則是裝載著可能是展示車輛的長型貨櫃車。
幾天之後,MNAC 旁邊的噴泉旁邊將會擠滿了前來參觀各大車商最新
名車的商人和好奇民眾們,從上個世紀初的古董車、到這個世紀初
的未來車,將會陳列在 Palau Nacional 的花園、噴泉和雕像旁邊。
而現在,我只慶幸自己屆時將不必目睹這一幕的發生。
從 MNAC 門口俯瞰 BCN 的市容依舊壯麗。沒有留下來等待水舞,
我夾在大批觀光客當中拍了幾張照片之後就轉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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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Cadeques 的那天,天氣對我這個死英國人觀光客來說十分
的棒,儘管某人一直不認同。
在圓石灘的襯托下,Cadaques 的海水似乎特別的清澈。略微
帶點陰霾的晴天,在雲破天開時,波光鄰鄰的一瞬間反而更
令人欣喜。沿著海岸線緩慢步行,一邊是起伏不大的山勢,一邊
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小石灘或船埠,三兩年輕人在碼頭邊比賽著
誰在水裡一口氣游得比較遠,另一邊的石灘上,幾個小蘿莉連上
半身泳衣都不穿,正高興地跑跳玩耍著。
我們一邊像是不速之客似的猛拍照,一邊繼續往西班牙最東邊的
角落前進。沿著海岸線的山勢變得更陡峭,但總能柳暗花明又一
村,旁邊的高級渡假小屋擁有著廣大的庭園,看來所費不錙的陶壺
散佈在庭園的各個角落。
重新翻看那天的相片,發現裡面出現最多的顏色,是一種極為透明
的碧綠,和小城裡遍佈的白色建築和藍色樑柱搭配的十分舒適。
遊艇 cruise 行程的售票員,是個擁有純真無暇表情的當地女孩,
一頭長度到肩的頭髮微捲。當半途而廢的我們在回程途中再度遇見
她時,她很明顯地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售票
亭旁邊等候。死觀光客們終於把握機會,把無辜的她納入記憶卡當中。
如果我也能把當天 Cadaques 的海水和微風就這樣帶走就好了。
回程的路上,我們差點就能到法國一遊,還差點就有幸和 Walter Benjamin
埋骨於同一個小城。在這個看起來更像是法國或德國小城的車站裡,
我把握機會拍下了幾張照片。
我知道自己日後一定會為了 Benjamin 再回來這個地方。然而屆時
我又會跟誰一起回來,或是一如往常一般的隻身獨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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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rid 並沒有我之前妖魔化想像裡的那麼糟。在許多層面,它眾多
的王宮、廣場、噴泉、花園、和當地人的貴族氣質,讓我想起了 Paris。
包括骯髒無比的街道也很類似。
儘管這個內陸城市在六月下旬悶熱的程度不會輸給台北,然而大量
的公園、花園和林蔭大道,讓人們總是可以找到棲身休憩之所。
沿著 Parque del Buen Retiro 的湖畔散步,Alfonso XII 的雕像豎立
在湖的對岸,許多人正悠閒地划船,岸邊則是坐了男女老少,欣賞著
街頭藝人的表演。一旁則是有米老鼠和蜘蛛人,正拉著無辜的小朋友
準備合照。
繼續走進公園的深處,穿著整齊、牽著一隻大黃狗的老先生,正一個人
坐在高可參天的樹下看報。旁邊的林蔭大道上,幾對情侶正有志一同地
比賽哪一對可以親吻比較久。
把目光轉移到眼前的噴泉,它在藍天綠樹之下顯得氣勢開闊。拍下了好
幾張照片之後,我看著旁邊的解說牌。
"FUENTE DE LA ALCACHOFA"
「Alcachofa? 那不是一種...草藥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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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十分親切的 Madrid 人,讓我儘管沒辦法喜歡這個城市的調性,
卻很難討厭這個城市。
當我要離開 Madrid 的那天,地鐵上有人會把位子讓給拖著沈重
行李的我。
當我在地鐵的電梯前面猛按著按鈕抱怨著為何電梯還不來時,一個
小女孩跑到我前面,很吃力的用她的西班牙文,企圖和我解釋這台
電梯只從下往上,我得走樓梯下去。了解她的意思之後,我和她道
謝,接著抬頭一看,她的母親正帶著一個孩子,微笑的看著我。
當我拖著行李準備推開地鐵的小門時,我前面的美女早就幫我把門開
好,接著對我回眸一笑。
當我已經 check-out 之後又回來旅館吃冰在冰箱裡的食物時,旅館
老闆娘走進了廚房。在這幾天裡,每次當一看見我,年紀可以當我
祖母的她總是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很高興地喊著 Hola。這次她看見我
,突然變得有點激動起來,嘰哩咕嚕地講了幾句西班牙文之後,突然
把臉靠近我,接著和我進行了兩次的 cheek-kissing。
好險這套我在幾天前已經練習過了。當然還是有點手忙腳亂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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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英國的班機延誤了一個小時。等的不耐煩的所有人(包括最遵守
排隊禮節的英國人)早就把排隊這一套丟到九霄雲外,像是投奔自由
的難民一樣地往入口擠,而我只擔心自己的相機會被擠壞。
在飛機上,當機長宣佈目前倫敦的氣溫是十四度時,我和旁邊的
英國老太太一起發出難以置信的輕微咒罵。
回家的路上其實並沒有特別冷,除了最後一段之外。我拖著沈重的
行李提前離開了有個拿著酒瓶大聲講手機小鬼的車廂,通道旁的車
門因為前面的旅客要開門下車的關係,車窗老早就是開啟的。
我探出頭,看著窗外一輪又大又黃的明月,任憑十度左右的冷風把我
吹的全身發寒。